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叶圣陶抗战日记

03-10 17:55:49   分类:历史故事   浏览次数: 859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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圣陶先生的日记是写给自己看的,处处存真,从未说过违心的话,也没有作过校改,堪称日记的正宗嫡派。抗战时期圣陶先生写的日记,头三册在乐山遭敌机轰炸(1939年8月19日)时烧毁了,1939年5月1日之后的日记保存完好。圣陶先生抗战时期的日记是可以作为“民国史”和“流亡史”来阅读的。
  一、乐山被炸与出游遇袭
  抗战爆发后,圣陶先生举家逃离苏州(有老母亲、夫人胡墨林及至善、至美、至诚三儿女,还有夏丏尊的幼女满子,老少共七人),经杭州、芜湖到了汉口,打算在汉口创建开明书店的出版基地。因印刷机器在镇江白莲港被日军抢劫了,只好走上流亡之路,扶老携幼到重庆,投靠表外甥刘仰之。到重庆后,圣陶先生先后在巴蜀学校、国立戏剧学校及北碚复旦大学任教,后来又把家搬到乐山,在迁至乐山的武汉大学任教。1939年8月11日,圣陶先生应四川省教育厅的邀请从乐山到成都,为暑期讲习班作演讲。8月19日,日本军队出动36架飞机,在乐山城内狂轰乱炸,圣陶先生第二天赶回乐山。知全家避难城外贺昌群家,突火而出,幸免于难,屋庐衣物书籍悉付一炬,圣陶先生“感极而涕,天已太厚我矣”,他在8月20日日记中写道:
  昨日之轰炸,下弹时间不过一分钟,而热闹市区全毁。死伤者殆在千数以外。小墨(叶至善——引者注)曾见四个焦枯之尸体相抱于路中。较场坝一带,烧死者甚多。右邻一家仅馀一儿,此儿与三官(叶至诚——引者注)为同学,路遇三官,言父母兄弟俱烧死矣。军警于救火救人均束手无策。武大同学与艺专同学皆立时出动,拆房子,抬伤人,奋不顾身。余闻传述如是,觉青年有此行动实前途之福,不禁泣下。武大仅第二宿舍中一弹,他处均无恙。死同学六人(文健在内,此人上余之课,为一优秀学生,闻之又不禁下泪),校工二人。同事全家被毁者二十馀家,杨端六、刘南陔两家在内。馀不胜记。
  当夜圣陶先生致沪上诸友信云:“昨日敌人狂炸乐山,诸翁今日见报,必然大惊。今敢告慰,弟家老幼破后门而逃出,火已及于前间,在机枪扫射下趋至江滨,雇舟至昌群兄家作难民。身体皆安好,精神亦不异常。所有家物器用书籍悉付一炬。乐山城内已炸去三分之二,死伤甚众。”此时乐山城内已一片颓垣瓦砾,几如废墟。
  成都的城墙拆于1939年,是当局为了便于市民“闻警时出城”而拆的。1940年7月,圣陶先生受聘于四川省立教育科学馆,任专门委员。1941年2月1日,把家从乐山搬到成都,从此做了成都人。抗战期间,圣陶先生在成都住了“四载馀”,先是住在新西门外罗家碾王家冈农舍。后来迁到城内陕西街。当时,日寇飞机对成都实行“疲劳轰炸”和“恶性轰炸”(日寇广播中用语,详见圣陶先生1941年8月31日日记),圣陶先生不止一次遇袭,最惊险的一回是1941年7月27日,请看日记云:
  久欲游武侯祠,今日久雨新晴,天不大热,遂决往。……余与墨(夫人胡墨林——引者注)之外,满子三官二人随行。……
  十时半,忽闻空袭警报,遂走出,意未必果来轰炸,即于空军机械校附近之竹树下憩坐,冀解除后可以入城。及十一时方过,而复鸣“紧急”,敌机即随之而至。其声甚大,不知其几架。旋闻呼呼之声,如阵雨自远而至,又觉似有如阵之风。随之即闻轰轰爆炸之声,殆数百响,似即落我四人所坐竹树之后。我四人皆平卧贴地。墨与满子三官皆恐慌甚,自言将殒命于此。余自问尚镇定,木然听之,及机声去远,始起坐。四年来历空袭,当以此次为最甚矣。旁有空机校学生十数人,据言敌机来者多批,总数为百零八架,被炸地点则为少城公园一带云。静俟至一点半,始闻“解除”,本欲入城,亦已无此兴趣,遂缓步而归。……
  傍晚,开明学徒江成根来,言少城公园炸死人甚多,园之周围街巷皆有落弹,南门大街及东门西门,亦有被炸处。则敌机今日之目标,盖为城区也。其机之列队,云成人字形,故所被者广。月樵店中有三学徒皆避入公园,一死,二受伤。农人张青云回来云,罗家碾、苏波桥均死人不少,殆系死于机枪。乡间亦复如是,殊可虑矣。
  二、官员“犯禁”与文人之凄惨
  在我国现代作家中,像圣陶先生这样保留有较完整的抗战日记的不多。圣陶先生在抗战期间挣扎奋斗,见闻广,交往多。他把他的所思所感都写在日记里,或倾吐对战时辛苦艰难的忧愤之情,或揭露、控诉日本帝国主义的侵略罪行,或反映当时文艺界和教育界的真实情况,或歌颂民族气节、表达战胜侵略者的决心,或记述文化出版界人士的生活经历。这些日记不仅是圣陶先生性格和人格的真实反映,也是当时社会生活的素描和速写,有极其珍贵的史料价值,是后人研究抗战历史、抗日统一战线、抗战文艺、战时教育,以及圣陶先生的生平、思想与创作的不可多得的资料。请看二则日记:
  (1942年5月7日,圣陶先生在重庆)吴朗西来访,为别已三年有馀矣。君忙于业务,而仍兼顾文化生活社之出版事。聆其谈罗致文稿、待遇作者及推广销路之办法,皆有理想。最近将往金华,为其服务之银行设办事处,顺便运回存在上海之书籍。君知余能饮,邀往一家售绵竹大曲之店。自菜馆不许饮酒以来,酒店之生意大好,客恒不断,几如茶馆。例不许售荤菜,只备花生豆腐干。各饮酒二两,遂饭于粤香村,又吃茶于某茶室而别。所谓茶室,布置类咖啡店,茶一杯值一元五角。
  (1944年1月9日,圣陶先生在成都)十一时入城,至福兴街全家福,应子杰招宴。客有沈尹默、陈寅恪、钱宾四、陈觉玄、闻在宥、李小缘、蒙文通、徐中舒、张大千、马季明、冯汉骥,皆所谓学人也。沈、陈、李、张,皆余初面。肴馔甚美,且设酒,盛以茶壶,饮以茶杯。子杰为行政官而躬犯禁令,亦见禁令徒为掩饰耳。
  当时,国民党政府规定:国难时期不许大吃大喝,酒店里可以喝酒,菜馆一律禁酒,菜最多也只能八个。可四川省教育厅厅长郭子杰请客就可以喝酒,“盛以茶壶,饮以茶杯”,表面似乎都在喝茶,其实都在觅醉。可见国民党当局的“禁令”是规范老百姓的,“行政官”尽可玩欺上不欺下、瞒上不瞒下的把戏。
抗战期间一部分“文化人”的生活极其凄惨。且看圣陶先生1942年7月9日日记:
  (桂林,清晨)忽言有高君来访,下楼见一木然之人,目定,身僵,面无表情,扶一人而立。其一人自言黄姓。高君即高士其,前曾为《中学生》撰稿,集其稿而编成《菌儿自传》《细菌与人》者也。高毕业于清华,继留学美国,研究细菌。有某种细菌自其耳际入于脑,神经系统遂受损伤,司言语与动作之官能皆木强不灵,得病已十五年,近乃加剧,曾在各地治疗,今日自曲江到此(因曲江疏散人口)。扶之坐,则垂头而坐,手脚皆抖动不已。与之语,发言甚慢,且不相连贯,久之乃曰“我说不出来”。为科学研究而牺牲至此,深可悲悯。黄君系其同学,云至医院就医,无空病榻,遍找旅馆,亦无一空房间,希望相助。洗翁乃嘱同人代为寻找,居然于隔壁西亚旅馆得一单人房间。黄遂扶之而去。黄言在桂林有高之友好数人,须往访之,庶几可以共同扶助。又言高拟撰《自然科学发达史》,已拟定大纲,将来殆须有人为之笔录云。
  刘百闵自乐群社打电话来邀往午餐。至则共餐于食堂,吃素西菜。刘此次来桂系代表中央邀自港来桂之“文化人”赴渝,但来已两月,殊无成果。其意似欲余向雁

www.qihang56.com冰、仲华劝说。其语亦有感情,有理由,而谓某某人必须住某处而不宜住某处,则没甚道理。刘言甚多,余听之亦广见闻。直谈至三时而别。
  余前在文供社夜会谈话,有人录之。云彬今日送其稿来,嘱订正。余即为删润,附条言此决不值发表,希望留在抽斗中为纪念可也。
  傍晚与洗翁对酌。彬然来,谈有顷即去。晚饭后煮粥一器送与高君,与洗翁偕看之。黄君言高饮食由渠喂之,夜眠与同榻,以便照顾。友情如此,良可感动。高君闽人,其家属皆在本乡。
  著名学者、科普作家高士其贫病交加,流落街头,国民党政府视而不见。他们拉拢的是在政治上用得着的“名流”。“刘百闵自乐群社打电话来邀往午餐。……刘此次来桂系代表中央邀自港来桂之‘文化人’赴渝,但来已两月,殊无成果。其意似欲余向雁冰、仲华劝说。”国民党中央宣传文化运动委员会常委委员刘百闵(该委员会主任委员张道藩,副主任委员潘公展),托圣陶先生“向雁冰、仲华劝说”,请他们去陪都重庆。圣陶先生觉得刘百闵说的“某某人必须住某处而不宜住某处,则没甚道理”。沈雁冰和金仲华则断然拒绝。圣陶先生次日日记中说:“至雁冰所,以昨与刘君会晤事告之,于仲华亦然。二人均无应招径往重庆之意。仲华谈拟办一杂志曰《新史地》,聆其规划,颇有胜处。”“刘此次来桂系代表中央邀自港来桂之‘文化人’赴渝,但来已两月,殊无成果。”这说明了沈雁冰和金仲华等一大批“文化人”的立场和品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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